说着,见他们面露狠绝的杀意,她坦然而笑,“别想着杀我而救他了。你们殿下中了秘制的毒,若无我的解药,两个时辰定亡。你们倒是想好了,此番是前进的杀我,从而让你们殿下毒发为我陪葬,还是寻辆马车来,恭恭敬敬的送我回帝都城。”

她这话说得威胁十足,也本以为这几名侍卫会乖乖就范。

哪知身侧的太子瑾终归是未能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再度摔倒在地,霎时昏迷。

侍卫们大惊,皆是方寸大乱,不顾一切的上前,云倾月被其中一人迅速推开,跌倒在地,待刚刚坐起,另一暗卫已是将长剑抵在了她的脖子,冷道:“殿下久寻郡主,费心费神,不料郡主竟是这般冷血!属下因殿下之意,自是不敢伤害郡主,但郡主如今威胁殿下性命,属下便不得不威胁郡主!”

说着,嗓音更是冷如修罗:“郡主,将解药交出来,如若不然,休怪属下冒犯。”

云倾月不惧不恼,反而轻笑,“太子瑾身边的冷血暗卫,竟也如话唠!”

说着,嗓音微挑,“我方才之话已是说得清楚,你们若不寻辆马车送我入城,就别想我交出解药。”

“郡主当真要如此决绝?”他的长剑朝她的脖子逼近了半许,锋利的刀口已是稍稍划破了皮肉。

脖子传来的刺痛,但云倾月不觉剧烈,心底,更不觉紧张畏惧。

她冷眼迎上侍卫的目光,低沉发寒的道:“你杀了我也没用。不照我的话做,你家殿下毫无活头。别想着用剑威胁我,你今日若是杀我,便由你家殿下陪葬,若是杀不了我,待我云倾月自在了,今日这割皮划肉之仇,我定十倍奉还。”

“你……”暗卫终归是被激怒。

那名正扶着昏死过去的暗卫也冷道:“殿下情况不佳,解药定在她身上,搜!”

“你们敢!”云倾月冷吼,嗓音威

胁十足,随即正要挣来侍卫的剑飞身而起,然而却被侍卫点了穴,霎时动弹不得,更无法开口出声。

她心底陡沉。

千算万算,竟是未算到这些暗卫见得太子瑾昏迷,就敢对她无法无天。

待那暗卫的手在她的袖中翻找过后,正要朝她怀中翻来,云倾月气怒交加,恨不得将面前之人凌迟。

待那侍卫的手刚探入她怀里,她心底猛颤,而那侍卫显然未有半许羞耻之心,那只手反倒是在她胸口翻动。

云倾月脸色红白交加,眸中杀气腾腾。

正这时,待那侍卫在她胸口触碰到了药瓶,正面露欣慰,哪知突有簌簌冷风逼近,一只银色如叶的飞刀凭空般袭来,极为快准的贴上了侍卫那只探在云倾月胸口的手。

瞬时,侍卫的手齐腕而断,鲜血四溅,云倾月也被喷得满脸是血。

侍卫顿时疼得在地上抑制不住的翻滚,云倾月也无暇顾及脸上的血渍,当即抬眸一观,才见那小道远处,一匹烈马狂奔而来。

林风肃肃,清寒萧条中,那马背上的人,一身雪白,墨发飞扬,瘦削颀长的身子却清风淡儒然,雅如飘渺谪仙。

只是待那人策马靠近时,那人清俊如华的脸上,却是冷寒交加,目光触及那几名暗卫,也犹如冷血修罗,霎时令他浑身清雅之气转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清冷无情。

这人,哪里是远观的谪仙,明明是杀气腾腾的堕魔。

云倾月目光发紧,心底陌生感霎时升腾而起,待见他袖中几枚银叶一出,在场暗卫皆倒地翻滚,难以爬起时,云倾月心底一跳,更觉压抑陌生。

霎时间,风声似乎静止,浓厚的血腥味蔓延。

望着那一身雪白,滴血不染的人步伐急促的朝她靠近,甚至分毫不顾地上的脏腻蹲在她面前,在解了她身上穴道的同时,又开始慌手慌脚的开始扯着身上的布条为她的脖子上的伤口蹩脚的包扎。

云倾月静默,一直静默。

只是待见他一切完毕,待见他紧张的望她,待听得他低声似怕惊扰般的问她,“倾月,你还有哪里不适?是在下来晚了,害你受苦了。”时,她才觉,方才那杀人不眨眼的堕魔,竟再度染了人性,竟也会手足无措,仿佛方才的杀气腾腾的伤人之举,仅为过眼云烟。

心底厚重,略有呆凝。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他伤人,见他如魔,见他冷血暴戾。

只是不知为何,此际凝着他慌张紧然的表情,她心神宁静,心底安稳,浑然不觉害怕。

突然间,她稍稍朝他倾身而去,靠入了他怀里,待察觉他浑身微僵时,她才稍稍合了眼,疲惫道:“方才,多谢褚言了。”